“惭予亦忝春官属,思向南山拾堕樵”是吴仕的一句诗,出自《颐山私稿》。吴仕当过四省学政(类似教育厅厅长),隶属于礼部。古人称礼部尚书为春官,学政是春官的下属。这句诗的意思是:惭愧啊,虽然我勉强也算个礼部的官员吧,但其实我还是很向往那种在南山自己捡柴火的悠闲田园生活。——而这个南山,正是吴仕少年时代经常去的大潮山。
最近偶然间拜读了一位紫砂才女的文章,深受启发。只是其中有一段反驳徐鳌润老先生关于“南山”位置的话,令我百思不得其解。她的原文是这样说的:
首先,《荆溪疏》是王樨登写的,《南山十景诗序》是王㒜写的,这是两本书。王㒜比王樨登整整大了111岁。这也许是才女的笔误,暂且不论。
才女的意思很明确:因为《南山十景诗序》中出现了“玉女潭”字样,所以南山不一定是大潮山,而很可能是靠近玉女潭的一座山。
那么,《南山十景诗序》原文到底是怎么写的呢?其实这篇序文很短,两三分钟就能读完,文字也通俗易懂。如果把其中一段描述人物(沈氏)的部分去掉,那么原文就更短,现摘录如下:
翻译成白话文,大概的意思是:
这样看来,《南山十景诗序》的描述是非常清晰的,先开宗明义:南山就是大潮山。然后以南山为基准,十里外是太湖,太湖旁边是兰山,兰山往西北10里是画溪,画溪2里外是张公洞,张公洞3里外是玉女潭……这分明是一份清晰完整的旅游路线图。
怎么能仅凭文中出现过“玉女潭”三个字,就认定南山不是大潮山(而是玉女潭附近的一座山)呢?这是什么逻辑?
再说,南山是大潮山,在史料中并非孤证。除了王㒜的《南山十景诗序》,清乾隆间海宁吴骞厘补《阳羡名陶录》按曰:“大潮山,一名南山,在宜兴南,距丁、蜀二山甚近,故陶家取土便之。”,嘉庆增修《宜兴县旧志》曰:“大潮山,一名南山,在县东南五十里,上有金鸡墩,内有洞,可容纳二三十人。”
所以,徐鳌润老先生认为南山就是大潮山,是没错的。